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奥贝斯坦陷入柔软的床褥。灰白的头发铺散在深色枕巾上。罗严塔尔转身搂住他，舔他的耳垂，被不耐地挣开。奥贝斯坦伸手点了支烟，架在床头抽起来。罗严塔尔也跟着坐起身，依旧伸手揽住他。薄被滑落，露出线条分明的肌体。烟圈化作薄雾弥散在两人间，淡淡的薄荷味混着烟草香，清爽迷人。厚实的窗帘关着。主人看起来也没有拉开的意思。罗严塔尔披上睡袍下床。他从酒柜里取了一支酒，捏着高脚杯的颈，像掐着女人细细的咽喉。“喝一杯吗？”隔得远，奥贝斯坦只看见剔透的酒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红。
“Sangria。”罗严塔尔缓缓扑向奥贝斯坦，像一头矫健的豹子。他覆上他的唇，把口中的液体渡给他。覆盆子的酸甜盖过酒精的辣，又和丝丝缕缕的烟草香和薄荷味混在一起，发酵出迷离诡谲的滋味。
奥贝斯坦抿了一口，挑挑眉。“居然没有血腥味。”凌厉的薄唇吐出今天的第一句话。
“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会偏爱如此清新的烟。”罗严塔尔也从烟盒里抽了一支，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放下。
“我用它戒薄荷糖。没想到糖没戒掉，反而沾上了烟瘾。”
“用烟戒糖，还真是不一般的做法。”
“你站在皇帝陛下身后时，衬衫永远扣得整整齐齐，军装一丝不苟。”罗严塔尔亲了亲奥贝斯坦的脸颊，贴着他的耳朵，“和你在我床上的时候，判若两人。”
香醇的果酒在奥贝斯坦身上游走。猩红的液体沿着细腻的肌理蜿蜒，像是锋利的手术刀在肌肤上划出千万道细小的伤口。雪地里绽放出妖艳的红梅，闪耀着支离破碎的美丽。罗严塔尔没有放过任何一滴佳酿。舌尖描摹着身体旖旎的曲线，绛红雪白交错，泛着暧昧的光泽。耳边是压抑不住的呻吟，情欲随着酒精蒸腾，弥漫在空气里。
欲望之海淹没奥贝斯坦，甜腻的海水让人忍不住迷醉其中。所幸他及时把自己从深渊中拉出来。
“我累了。”他推开罗严塔尔，捡起七零八落散在地上的衣物，一件件穿上。罗严塔尔就倚在床上看他，结实修长的双腿，蜜桃似的柔嫩多汁的臀瓣，柔韧易折的腰肢，碎发遮掩下如天鹅般优雅纤长的脖颈。
以及，比自己更苍白的肤色。
面前这个人经常带给罗严塔尔一种错觉，仿佛他比自己更像一个吸血鬼，惨败，阴鸷，薄情寡义。他冷得就像一团冰。真可惜，地球上很难见到固态的干冰，更别说化成剑的形态以映衬“干冰之剑”之名。一双毫无生气的眸子总是藏在金丝边眼镜之后。两片凉薄的唇往往紧闭着。即便是殷红的鲜血，也不能把他黯淡的嘴唇染上艳丽的色彩。
奥贝斯坦站在镜子前，反反复复扣了好几遍衬衫的扣子，依然没办法遮去红肿的齿痕。他从衣柜里随手扯了条丝巾，总算盖住了这道羞耻的痕迹。
轻盈的脚步踩着华美的地毯，罗严塔尔吻上奥贝斯坦的颈窝。似乎觉得意犹未尽，索性咬了一口。奥贝斯坦忍不住“嘶”了一声。
“你的呻吟好听极了。” 罗严塔尔舔去伤口渗出的血，看来对自己刻下的烙印十分满意，“可惜你不愿意在床上多叫几声。”
灵活的手一颗颗解开刚刚扣上的纽扣，衣服又一件件回到地板上。落地镜前，苍白皮肤种满了或深或浅的吻痕。乳尖被啃咬得红肿，颤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。大腿内侧遍布青青紫紫。
奥贝斯坦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发生的一切，仿佛那只是魔镜化出的幻影。他推开了试图再来一次的罗严塔尔，冷漠地告别：“我要工作，恕不奉陪。”
冷漠的男人打开房门，米达麦亚正一脸震惊地站在门口。他连一个点头都欠奉，直直擦身而过。
屋内一片狼藉，华丽的编织地毯上点缀着不知是鲜血还是烈酒的猩红液体。卧室门开了一角，落在地上的杯子从缝隙中露出来。罗严塔尔赤裸着站在客厅里，无视米达麦亚能戳死人的目光，随手披上了睡袍。
“你就算觉得女人可怕，也不能、也不能和这个更恐怖的男人上床吧？”看来米达麦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。
罗严塔尔递过来一支雪茄，见好友没有接的意思，便放在了桌上。他叼着烟匆忙翻找。米达麦亚把自己的打火机给了他。
“你真是不解风情。”罗严塔尔慢悠悠地吐出烟圈，“你没和他上过床，又怎么知道他在床上的滋味？”
或许是沉醉在高潮的余韵中，或许是满足于好烟的享受，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。
“他的身体很紧致。更重要的是，他有一把好嗓子。”从紧闭的唇齿间偶尔泄出的呻吟婉转动听，曼妙得让人恨不得蜷起脚趾。罗严塔尔勾起嘴角，不禁得意地想到，也许他是这世上唯一领略过军务尚书大人另一面的人。
米达麦亚瞠目结舌地瞪着他：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“我们只是互相解决生理需求。”罗严塔尔拍拍好友的肩，“我们不会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。”
“但愿如此。”米达麦亚在心底默默祈求上帝保佑。